众所周知,七夕节起源于星宿崇拜,是以牛郎织女传说为传播载体。不过现在世人所熟知的牛郎织女传说,却是一个听起来浪漫凄美,但细思之下有点恐极的故事。比如说牛郎偷拿织女雨衣,并以此胁迫其下嫁,比如织女拿回雨衣之后立即返回天庭。比如牛郎杀牛取皮,扁担挑上两儿上天寻妻等。这些情节在古代可能没有多少人会多想。不过对于我们这些深受现代化价值观念教育的小伙伴来说,牛郎的心境可谓是足够让人深思了。那么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其实翻遍古籍,我们就可以略窥一二。有关牛郎织女最早的记载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早在诗经中开始有了织女和牛郎的名字。
不过也仅只有名字而已,这时候的他们之间还没有任何联系不成故事体系。
到了汉朝时期,五言古诗开始空前发展,其中有一首迢迢牵牛星中明确描写了牵牛星与织女星的相思之情。但请注意,这首诗更多的是借牛郎织女被迎合分隔的天下,抒发人们的离别相思之情。要说是当时就已有了牛郎织女传说却是不见的。
时间要再晚一些。在曹丕的燕歌行,曹植的洛神赋中,牵牛星和织女星终于结成了夫妻。
魏晋之后,南北朝时,牛郎织女传说终于有了第一个成故事体系的版本。小说中记载。
织女住在天河之东,每天都在织机旁劳作,制造云景。天一忙的连容貌都无暇整理天地,可怜她独处,便将几许嫁给河西的牵牛郎。但是织女自从嫁人之后,就荒废了支造,惹得天地大怒,责令他仍旧回到河东,夫妻一年只能相会一次。
在这之后,直到宋朝,牛郎织女传说的故事发展,都没逃脱这个版本的限制。接着讲述新秀嫁娶的故事,我们可以称之为古籍版本。然而,在此期间,牛郎织女传说的另一部分,却是以另一种方式在平行发展,其中就包括董永与七仙女的传说,讲的是孝顺的董永感动了天上的七仙女。于是七仙女私自下凡,帮助董永一夜之间支撑门面,摆脱了恶人的刁难,之后更是与董永结为夫妻,男耕女织。
董永传说的出现,解决了为什么牛郎从刚开始的天神牵牛星变成了普通凡人的疑难。直到这时候,牛郎偷拿雨衣的桥段还是没有出现。那么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
此处就要引入另一个重要人物。田章在高到新版搜神记中有记载,从前有个叫田昆仑的贫家子,外出时在一水池内看见三个美女沐浴,其中两个变为白鹤。抱着天衣飞回天上,剩下一个的天衣却是被田昆仑所得,致使天女不敢露出水面。天女祈求田昆仑将天一还给他,田昆仑却骗他说,不曾见过有脱下自己的衣衫,换得与天女成婚。然而天女却时时刻刻都在找机会拿回天衣,重新回到天上,哪怕他们已经生养了一个孩子。终于有一天,天女趁田昆仑外出之际,从婆婆那里费尽心力的得到了天衣,随后干净利落的抽身就走,腾空而去。五年之后,天女又下凡将田商带走。可以说,牛郎织女传说在发展演变的过程中,吸取了田章传说的夺衣逼嫁环节。
而且田章传说也不是突然出现的。在更早的东晋时期,搜神记中也记载了一个极为类似的故事。在豫章新喻县,有个男子,他看见田中有六七个身穿毛衣的女子,他不知他们都是鸟变的,于是悄悄的拿走了其中一个女子脱下的羽毛衣惊走了其他几女,只剩下没有羽翼的女子不能飞走。这男子便娶她为妻,生下了三个女儿。后来这女子暗示其女儿问男子得知羽毛衣藏在了稻草堆下面,他便找出来穿上就飞走了。走后可能割舍不下,女儿又飞回来,将三个女儿接走了。
巧合的是,在同一时期的玄宗记中也记载了这个故事,而且还为这些鸟取了个名字沽货鸟。其中一个沽货鸟名为天地少女,简直就是织女与七仙女的另一个身份了。在时间流淌的长河中,我们有理由相信七仙女传说毛衣女传说和天地少女传说逐渐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牛郎织女传说的另一部分。由于他们皆记载在志怪作品中,我们可以称之为志怪版本。
时间再往后推移,一千年,牛郎织女传说的古籍版本与志怪版本在人们口口相传的碰撞中交融在了一起,激起了七星下凡沐浴牛郎夺衣逼嫁,织女反天离别等元素桥段。
至明朝时,一部叫做牛郎织女传的中篇神话小说之中开始出现将牛郎的身份抬举的情况。天上金牛星下凡,专门帮助下凡的金童,牛郎重归天界的。不过此书暗中掺杂了不少宿命论,弱化了牛郎夺衣逼嫁的情节,将两人的情缘推到了上一世的因果中,可谓是减分不少。
清末之后,各种戏剧班子将牛郎织女传说搬上了戏台,营造了大众写文乐见的牛郎织女传说终极版,我们姑且称之为民间版本。在这个版本中,我们现在所熟知的该传说的所有情节都已成熟健全了。
以上便是牛郎织女传说的大概发展脉络。我们发现让我们所有人都细思恐极的牛郎夺衣逼嫁情节出现的其实非常晚。刚开始只是为了抒发离别之痛,在很长时间之后才与毛衣女传说等相结合,形成现在的版本。虽然发展有曲折,但其初衷却没有什么好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