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竺沙门般剌密帝译
乌苌国沙门弥伽释迦译语
菩萨戒弟子前正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清河房融笔受
如是我闻：
我是这样听闻的：。
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
有一次，佛陀在室罗筏城的祇桓精舍，与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在一起，他们都是已经证得无漏的大阿罗汉。
佛子住持善超诸有，能于国土成就威仪，从佛转轮妙堪遗嘱，严净毗尼弘范三界，应身无量度脱众生，拔济未来越诸尘累。
这些佛子护持佛法，善于超越一切存在，能在国土中树立威仪典范，跟随佛陀转动法轮精妙传承遗教，严持净戒为三界树立规范，以无量应化身救度众生，拯济未来众生超越尘世牵累。
其名曰：大智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拘𫄨罗、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须菩提、优波尼沙陀等而为上首。
他们的名字是：大智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拘𫄨罗、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须菩提、优波尼沙陀等，作为上首。
复有无量辟支无学并其初心同来佛所，属诸比丘休夏自恣。
又有无量辟支佛中的无学圣者以及初发心的修行者一同来到佛陀的住所，正值众比丘在休夏安居结束时进行自恣。
十方菩萨咨决心疑，钦奉慈严将求密义。
十方的菩萨们前来咨询以解决心中的疑惑，恭敬地尊奉佛陀的慈悲与威严，寻求深奥的教义。
即时如来敷座宴安，为诸会中宣示深奥，法筵清众得未曾有，迦陵仙音徧十方界，恒沙菩萨来聚道场，文殊师利而为上首。
这时如来安详地端坐法座，为与会大众宣说深奥的佛法，法会中清净的听众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领悟，迦陵频伽鸟般的妙音响彻十方法界，恒河沙数般众多的菩萨都来聚集道场，由文殊师利菩萨担任上首。
时，波斯匿王为其父王讳日营斋，请佛宫掖自迎如来，广设珍羞无上妙味，兼复亲延诸大菩萨；城中复有长者居士，同时饭僧伫佛来应。
当时，波斯匿王为了其父王的忌日设斋，亲自在宫廷迎接如来，广设珍馐无上妙味，还亲自邀请诸位大菩萨；城中又有长者和居士，同时供养僧人，等待如来的到来。
佛勑 文殊分领菩萨及阿罗汉应诸斋主；唯有阿难先受别请，远游未还不遑僧次，既无上座及阿阇黎，涂中独归其日无供。
佛陀命令文殊菩萨分别带领菩萨及阿罗汉去应各斋主之请；唯有阿难先前已接受特别邀请，远游未归来不及随僧众列队应供，既无上座比丘及阿阇黎，途中独自返回，当日无人供养。
即时阿难执持应器，于所游城次第循乞，心中初求最后檀越以为斋主，无问净秽、刹利尊姓及旃陀罗，方行等慈，不择微贱，发意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
这时阿难尊者手托食钵，在城中沿街依次乞食。心中最初只求最后一位施主作为供斋之人，不论是清净人家还是污秽场所，无论是尊贵的刹帝利种姓还是低贱的旃陀罗种姓，都以平等慈悲心对待，不因身份卑微而有所拣择，发愿圆满成就一切众生的无量功德。
阿难已知如来世尊诃须菩提及大迦叶，为阿罗汉心不均平。
阿难已经知道如来世尊曾诃责须菩提和大迦叶，作为阿罗汉，他们的心不平等。
钦仰如来开阐无遮，度诸疑谤。
阿难尊崇如来阐明的佛法没有任何限制，以此消除众生的疑惑和诽谤。
经彼城隍，徐步郭门，严整威仪，肃恭斋法。
经过那城墙和护城河，缓缓步行至外城门，仪容庄重严整，恭敬地遵循斋戒的法规。
尔时，阿难因乞食次经历淫室，遭大幻术摩登伽女以娑毗迦罗先梵天咒摄入淫席，淫躬抚摩将毁戒体。
当时，阿难在挨家挨户乞食时经过一处淫室，遭到精通大幻术的摩登伽女用娑毗迦罗先梵天咒迷惑，被摄入淫室之中，她用淫秽的身体对阿难进行抚摸，将要毁坏他的清净戒体。
如来知彼淫术所加，斋毕旋归；王及大臣长者居士，俱来随佛愿闻法要。
如来知道阿难被淫术所迷惑，用完斋后立即返回；波斯匿王、大臣、长者、居士们都跟随佛陀，希望听闻佛法的精要。
于时，世尊顶放百宝无畏光明，光中出生千叶宝莲，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勑文殊师利将咒往护，恶咒销灭，提奖阿难及摩登伽归来佛所。
这时，世尊头顶放出百宝无畏光明，光中生出千叶宝莲，有佛的化身结跏趺坐于莲台之上，宣说神咒，敕令文殊师利持咒前往救护，恶咒顿时销灭，文殊师利便带领阿难和摩登伽女回到佛陀的座前。
阿难见佛顶礼悲泣，恨无始来一向多闻未全道力，殷勤启请十方如来得成菩提妙奢摩他、三摩禅那最初方便。
阿难见到佛陀后顶礼悲泣，悔恨自己从无始以来一向只注重博学多闻却未能修成道力，于是恳切地请求十方如来开示成就无上菩提的微妙止观法门、三昧禅那的最初方便法门。
于时，复有恒沙菩萨及诸十方大阿罗汉、辟支佛等，俱愿乐闻，退坐默然承受圣旨。
这时，还有像恒河沙数那么多的菩萨以及来自十方的大阿罗汉、辟支佛等，都怀着欢喜渴望的心情聆听，退坐下来，静默地领受佛陀的教法。
佛告阿难：“汝我同气情均天伦，当初发心，于我法中见何胜相，顿舍世间深重恩爱？”
佛告诉阿难：“你我情同兄弟，当初发心修行时，在我的佛法中看到了什么殊胜景象，竟能立刻舍弃世间深重的恩爱？”
阿难白佛：“我见如来三十二相胜妙殊绝，形体映彻犹如琉璃。”
阿难对佛说：“我见如来三十二相殊胜妙绝，通体透彻，如同琉璃一般。”
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爱所生。
我经常思考：这种相貌不是由欲望和爱所生。
何以故？
为什么呢？
欲气粗浊，腥臊交遘脓血杂乱，不能发生胜净妙明紫金光聚。
欲望之气粗重浑浊，腥臊交合，脓血杂乱，不能产生殊胜清净、微妙光明的紫金光聚。
是以渴仰从佛剃落。
因此我十分渴望仰慕，跟随佛陀剃发出家。
佛言：“善哉，阿难！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佛说：“很好啊，阿难！”你们应当知道，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生死相续，都是因为不知道常住真心性净明体，而运用各种虚妄的妄想，这些妄想不真实，所以才有轮回。
汝今欲研无上菩提真发明性，应当直心𬣱我所问。
你如今想要探究无上菩提，真正发明自性，就应当以坦诚正直的心回答我的问题。
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
十方如来证得佛果的途径都是相同的，脱离生死轮回都依靠正直之心，因为内心和言语都正直，所以从最初发心到最终成佛的阶位，中间始终没有半点虚妄曲折之相。
阿难！
阿难！
我今问汝，当汝发心缘于如来三十二相，将何所见谁为爱乐？
我现在问你，当你因如来的三十二相而发心，你是用什么来看见，又是谁在爱乐呢？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是爱乐用我心目。由目观见如来胜相心生爱乐，故我发心愿舍生死。”
阿难回答佛说：“世尊！这样的爱乐是用我的心和眼。通过眼睛看见如来殊胜的妙相，心中产生喜爱之情，所以我发愿舍弃生死轮回。”
佛告阿难：“如汝所说，真所爱乐因于心目，若不识知心目所在，则不能得降伏尘劳。
佛告诉阿难：如你所说，真正的爱乐源于心目，若不清楚心目的所在，就无法降伏烦恼。
譬如国王为贼所侵，发兵讨除，是兵要当知贼所在。
譬如国王遭到贼寇侵犯，发兵讨伐清除，这些士兵必须知道贼寇所在的地方。
使汝流转心目为咎。
让你流转生死的原因，就是你的心和眼。
吾今问汝，唯心与目今何所在？
我现在问你，你的心和眼睛现在在哪里？
阿难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间十种异生，同将识心居在身内；纵观如来青莲华眼亦在佛面，我今观此浮根四尘秪在我面，如是识心实居身内。”
阿难对佛说：“世尊！一切世间的十种不同众生，都认为意识心识存在于身体内部；纵观如来的青莲华眼也长在佛的面部，我如今观察这浮根四尘只显现在我的面部，由此可见这样的意识心识确实居于身体内部。”
佛告阿难：“汝今现坐如来讲堂，观祇陀林今何所在？”
佛告诉阿难：你现在正坐在如来讲堂里，观看祇陀林现在在什么地方？
“世尊！此大重阁清净讲堂在给孤园，今祇陀林实在堂外。”
“世尊！这座高大的多层清净讲堂位于给孤独园中，如今祇陀林确实在讲堂外面。
“阿难！汝今堂中先何所见？”
阿难！你在这讲堂中，最先看到的是什么？
“世尊！我在堂中，先见如来，次观大众，如是外望方瞩林园。”
世尊！我在讲堂中，先看见如来，接着看到大众，然后向外望去才看到林园。
“阿难！汝瞩林园因何有见？”
阿难！我今问汝，当汝发心缘于如来三十二相，将何所见谁为爱乐？”阿难回答佛陀说：“世尊！这样的爱乐是用我的心和眼睛。由眼睛看见如来殊胜的相貌，心里产生爱乐，所以我发愿要舍弃生死轮回。”佛陀告诉阿难：“如你所说，真正的爱乐源于心与眼，若不能认清心与眼的所在，就不能降伏烦恼尘劳。譬如国王被贼人侵扰，发兵讨伐，士兵必须先知道贼人在哪里。使你生死流转的根源就是心与眼的过咎。我现在问你，你的心与眼现在何处？”阿难回答佛陀说：“世尊！一切世间的十类众生，都将能分别的心识安住在身体内部；即使观察如来的青莲花眼也长在佛的面部。我现在观察这些浮尘根（眼耳鼻舌）由色香味触四尘组成，只在我的脸上。而能分别的心识确实住在身体内部。”佛陀问阿难：“你现在坐在如来的讲堂中，看看祇陀林在何处？”“世尊！这座宏伟清净的讲堂在给孤独园，现在祇陀林确实在讲堂外面。”“阿难！你在讲堂中先看见什么？”“世尊！我在讲堂中，先看见如来，接着看到众比丘，再向外望才看到园林。”“阿难！你看见林园是因为什么而看见的？
“世尊！此大讲堂户牖开豁，故我在堂得远瞻见。”
世尊！这座大讲堂门窗大开，所以我在堂内能够远远地望见。
尔时，世尊在大众中，舒金色臂摩阿难顶，告示阿难及诸大众：“有三摩提名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万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
这时，世尊在大众中伸出金色手臂抚摸阿难头顶，告诉阿难及在场大众：’有一种三摩提名为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一切修行法门，是十方如来通过这一门得以超出的妙庄严之路。
汝今谛听！
你要仔细听！
阿难顶礼，伏受慈旨。
阿难顶礼，恭敬地接受佛陀慈悲的教诲。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身在讲堂，户牖开豁远瞩林园，亦有众生在此堂中，不见如来见堂外者。”
佛告诉阿难：如你所说身在讲堂，门窗开阔可以远望林园，也有众生在这讲堂中，看不见如来，只能看见堂外的景象。
阿难答言：“世尊！在堂不见如来能见林泉，无有是处。”
阿难回答说：“世尊！在讲堂里看不见如来，却能看见外面的林泉，这是不可能的。
“阿难！汝亦如是！汝之心灵一切明了。若汝现前所明了心实在身内，尔时先合了知内身；颇有众生先见身中后观外物，纵不能见心、肝、脾、胃，爪生、发长、筋转、脉摇，诚合明了，如何不知？
阿难！你看见林园是因为什么而能有所见？你也是这样！你的心灵对于一切都能明了。如果现在你认为能明辨事物的心确实在身体内部，那么这时应当先能了知体内的状况。是否有众生会先看见身体内部的器官，然后再观察外部事物？即使无法清晰看见心、肝、脾、胃，但指甲生长、头发变长、筋络活动、血脉搏动这些现象，理应能觉察清楚，为何反而无法感知？
必不内知，云何知外？
如果连内在都无法知晓，又怎么能够知道外在的事物呢？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内。’
因此应当知道你说：‘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内。’
无有是处。
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
阿难稽首而白佛言：我闻如来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实居身外。
阿难顶礼后对佛说：‘我听闻如来这样的法音，领悟到我的心确实居于身外。
所以者何？
这是为什么呢？
譬如灯光然于室中，是灯必能先照室内，从其室门后及庭际，一切众生不见身中独见身外，亦如灯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
譬如灯光在室内点燃，这灯必定能先照亮室内，然后从室门照到庭院。一切众生不能看见身体内部而只能看见身外之物，就像灯光在室外不能照亮室内一样。
是义必明将无所惑，同佛了义得无妄耶？
这个道理必定是明白无误的，不会再有疑惑了，和佛所说的究竟义理相同，该不会有错误吧？
佛告阿难：“是诸比丘适来从我室罗筏城，循乞抟食归祇陀林，我已宿斋，汝观比丘一人食时诸人饱不？”
佛告诉阿难：“这些比丘刚才跟随我从室罗筏城沿街托钵乞食，回到祇陀林后，我已经用过斋饭了。你看，只要有一位比丘吃饭时，其他众人会饱足吗？”
阿难答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是诸比丘虽阿罗汉，躯命不同，云何一人能令众饱？”
阿难回答说：“不会的。”世尊！为什么呢？这些比丘虽然都是阿罗汉，但各自的身体性命不同，怎么能一人吃饭就让众人都饱呢？”
佛告阿难：“若汝觉了知见之心实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则心所知身不能觉，觉在身际心不能知。我今示汝兜罗绵手，汝眼见时心分别不？”
佛告诉阿难：’如果你的觉知认知之心确实存在于身体之外，那么身与心就会相互分离互不相干，这样心所知道的事情身体就不能察觉，身体所感知的事情心也不能知晓。我现在给你看我的兜罗绵手，你用眼睛看到的时候，心里会有分别吗？
阿难答言：“如是，世尊！”
阿难回答说：“是的，世尊！”
佛告阿难：“若相知者，云何在外？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外。’无有是处。”
佛陀告诉阿难：“如果这觉知之心与身体能够相互感知，怎么能说心在身体之外呢？’。因此应当知道，你所说的‘能够觉知和了知的心存在于身体之外’。这是没有道理的。”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言，不见内故不居身内；身心相知不相离故，不在身外。我今思惟，知在一处。”
阿难对佛说：“世尊！”正如佛陀所说，因为无法看见身体内部，所以心不在身体之内；由于身心相互感知且不可分离，所以心也不在身体之外。我现在仔细思考，知道它在一个地方。”
佛言：“处今何在？”
现在那个地方在哪里？
阿难言：“此了知心，既不知内而能见外，如我思忖潜伏根里，犹如有人取琉璃碗合其两眼，虽有物合而不留碍，彼根随见随即分别，然我觉了能知之心，不见内者为在根故，分明瞩外无障碍者潜根内故。”
阿难说：“这个能了知的心，既然不能感知体内却能看见外界，依我推测是潜藏在眼根里。就像有人拿琉璃碗盖住双眼，虽然有物体覆盖却不阻碍视线，眼根随着所见立即辨别事物。然而我能觉知的心看不见体内，是因它位于眼根处；能清晰观察外界无障碍，正是由于潜藏在眼根内部的缘故。”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潜根内者犹如琉璃。彼人当以琉璃笼眼，当见山河见琉璃不？”
佛告诉阿难：“如你所说，藏在眼根里的心，就像琉璃碗一样。’那个人用琉璃碗罩住眼睛，当他看见山河时，能看见琉璃碗吗？”
“如是，世尊！是人当以琉璃笼眼，实见琉璃。”
是的，世尊！这个人用琉璃罩住眼睛时，确实能看见琉璃。
佛告阿难：“汝心若同琉璃合者，当见山河何不见眼？
佛告诉阿难：如果你的心如同琉璃般贴合在眼根，那么当你看见山河时，为何看不见自己的眼睛呢？
若见眼者，眼即同境不得成随；若不能见，云何说言此了知心，潜在根内如琉璃合？
如果能够看见自己的眼睛，那么眼睛就与外境相同，无法随顺感知作用；如果不能看见，为何要说这能了知的心识潜藏在眼根内，如同琉璃覆盖一般呢？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潜伏根里如琉璃合。’
因此应当知道，你所说的‘能觉知、能了别的心潜伏在眼根里，就像琉璃碗合在眼睛上一样’，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
无有是处。
没有这样的道理。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今又作如是思惟：‘是众生身，腑藏在中窍穴居外，有藏则暗有窍则明。”
阿难对佛说：“世尊！众生的身体，腑脏在身体内部，窍穴在身体外部，有腑脏的地方就昏暗，有窍穴的地方就明亮。”
今我对佛，开眼见明名为见外，闭眼见暗名为见内，是义云何？”
现在我面对佛，睁开眼睛看见光明，就叫做看见外面；闭上眼睛看见黑暗，就叫做看见里面，这个道理怎么样呢？
佛告阿难：“汝当闭眼见暗之时，此暗境界为与眼对？”
佛对阿难说：“当你闭眼看见黑暗的时候，这个黑暗的境界是否与眼睛相对？”
为不对眼？
还是不与眼睛相对呢？
若与眼对，暗在眼前云何成内？
如果黑暗是与眼睛相对的，那么黑暗在眼前，怎么能说是存在于内部呢？
若成内者，居暗室中无日月灯，此室暗中皆汝焦腑？
如果黑暗在体内的话，那么身处没有日、月、灯光的暗室中，这室内的黑暗岂不都成了你的脏腑？
若不对者，云何成见？
如果不对着眼睛，怎么能形成视觉呢？
若离外见内对所成，合眼见暗名为身中，开眼见明何不见面？
如果是离开外见而成为内对的，那么合眼看见黑暗就称为看见了身体内部，那睁开眼看见光明为什么看不见自己的脸呢？
若不见面，内对不成。
如果看不见自己的脸，内部的对应关系就无法成立。
见面若成，此了知心及与眼根乃在虚空，何成在内？
如果能看到自己的脸，这个了知之心和眼根就在虚空之中，怎么能说是在体内呢？
若在虚空，自非汝体。
如果在虚空之中，自然就不是你的身体了。
即应如来今见汝面亦是汝身，汝眼己知身合非觉，必汝执言身眼两觉应有二知，即汝一身应成两佛。
即应如来现在看见你的脸也就是你的身体，你的眼睛既然知道与身体相合却无觉知，如果你坚持认为身体和眼睛都有觉知，那就应该有两个知觉，那么你一个身体应当成就两位佛。
是故应知汝言：‘见暗名见内者。’
因此应当知道，你的说法：‘看见黑暗就称为见到内在。’
无有是处。
是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阿难言：“我常闻佛开示四众：‘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
阿难说：‘我常常听佛为四众弟子开示：‘因为心生起的缘故，种种法就产生；因为法生起的缘故，种种心也生起。’
我今思惟，即思惟体实我心性，随所合处心则随有，亦非内、外、中间三处。”
我现在思考，这能进行思考的本体实际上就是我的心性，随着与事物结合的地方不同，心就随之存在于那里，并且它既不在内部、外部，也不在中间这三个位置。
佛告阿难：“汝今说言：‘由法生故种种心生，随所合处心随有’者，是心无体则无所合。
佛告诉阿难：“你现在说：‘由于法的生起而产生种种心，心随着所结合的地方而存在’，这样的心如果没有实体，就无法与任何事物和合。”
若无有体而能合者，则十九界因七尘合。
如果没有实体却能够结合，那么十九界就会因为七尘的结合而产生。
是义不然！
这个道理是不对的！
若有体者，如汝以手自挃其体，汝所知心为复内出？
如果心是有形体的，就像你用手掐自己的身体，你所感知的心是从内部产生的吗？
为从外入？
是从外面进来的吗？
若复内出还见身中；若从外来先合见面。
如果是从内部出来，就应该能看见身体内部；如果是从外面进来的，应当先看到自己的脸。
阿难言：“见是其眼，心知非眼，为见非义。”
能看见的是眼睛，认识事物的是心而非眼睛，因此说心能看见是没有道理的。
佛言：“若眼能见，汝在室中门能见不？则诸已死尚有眼存应皆见物。”
佛说：“如果眼睛能够看见，那么你在房间里，门能看见吗？”那么那些已经死了的人，眼睛还在，应该都能看见东西。”
若见物者，云何名死？
如果还能看见东西，又怎么能称为死亡呢？
阿难！
阿难！
又汝觉了能知之心若必有体，为复一体？
另外，你那能觉知明了的心如果必定具有体性，是单一的整体吗？
为有多体？
是有多个体性吗？
今在汝身，为复徧体？
现在在你身上，是遍布全身呢？
为不徧体？
还是不遍布全身呢？
若一体者，则汝以手挃一支时，四支应觉，若咸觉者，挃应无在。
如果心是一体的，那么当你用手捏自己的一肢时，四肢都应当同时产生知觉。如果四肢都有知觉，那么被捏的部位就不应当有固定的所在了。
若挃有所，则汝一体自不能成。
如果触碰有具体的位置，那么你所说的心是一个整体就无法成立。
若多体者，则成多人。
如果是多体的话，那就会成为多个不同的人。
何体为汝？
哪一个体是你？
若徧体者，同前所挃。
如果是遍布全身的，就会和前面所触碰的情况一样。
若不徧者，当汝触头，亦触其足，头有所觉，足应无知。
如果觉知心不遍布全身，那么当你同时触碰头和脚时，头部会有感觉，而脚部应该没有知觉。
今汝不然，是故应知，随所合处心则随有，无有是处。
现在你并非如此，因此应当知道，认为心随着接触之处而产生，是没有道理的。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亦闻佛与文殊等诸法王子谈实相时，世尊亦言：‘心不在内亦不在外。’
阿难对佛说：“世尊！我也听闻佛陀与文殊菩萨等诸位法王子谈论实相时，世尊也说过：‘心不在内也不在外。’
如我思惟，内无所见外不相知，内无知故在内不成；身心相知在外非义。
按照我的思考，如果心在内部则无法看见内部的事物，如果心在外部则身心无法相互感知；因为内部没有觉知的缘故，所以心在内部不成立；而身体与心能够互相觉知，说明心在外部也是不合道理的。
今相知故，复内无见，当在中间。
现在既然身心能够相互感知，在身体内部又找不到心，应当处于中间的位置。
佛言：“汝言中间，中必不迷，非无所在。今汝推中，中何为在？
佛说：“你说中间，中间必定不是迷乱的，并非没有确定处所。”现在你推理说心在中间，那中间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为复在处？
还是在某个特定的处所？
为当在身？
还是在身体里？
若在身者，在边非中，在中同内。
如果说这个“中间”在身体上，那么在身体边缘就不是中间，而在身体中间就等同于在身体内部了。
若在处者，为有所表？
如果是在某个地方，那这个地方有没有标志呢？
为无所表？
是没有所指示的位置吗？
无表同无，表则无定。
无法标示就等同于不存在，能够标示则位置无法确定。
何以故？
为什么呢？
如人以表表为中时，东看则西，南观成北。
就像有人用标记来标明中间的位置时，从东边看它就在西边，从南边看则变成北边。
表体既混，心应杂乱。
所立的标志既然混淆不清，心也就应该是杂乱的。
阿难言：“我所说中，非此二种。如世尊言：‘眼色为缘，生于眼识。’眼有分别，色尘无知，识生其中，则为心在。”
阿难说：“我所说的中间，并非这两种情况。如世尊言：’眼根与色尘相互为缘，从而生起眼识。’ 眼睛有分别的作用，色尘没有知觉，眼识在两者之间产生，这就是心的所在。”
佛言：“汝心若在根、尘之中，此之心体为复兼二？为不兼二？
佛说：‘你的心如果在眼根和色尘之间，那么这个心体是兼含二者呢？’还是不兼于根、尘？
若兼二者，物体杂乱，物非体知，成敌两立云何为中？
如果同时包含根与尘两者，那么外界事物和心体就会混杂在一起，外物本身没有知觉，心体才有知觉，两者相互对立，怎么能称为中间呢？
兼二不成，非知不知即无体性，中何为相？
兼具根尘二者既然行不通，既不是有知也不是无知，就没有了体性，这中间之相又是什么呢？
是故应知，当在中间，无有是处。
因此应当知道，认为心在根尘中间，是没有道理的。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昔见佛与大目连、须菩提、富楼那、舍利弗四大弟子共转法轮，常言：‘觉知分别心性，既不在内，亦不在外，不在中间，俱无所在。
阿难对佛说：“世尊！我昔见佛与大目连、须菩提、富楼那、舍利弗四大弟子共转法轮，常言：‘觉知分别心性，既不在内，亦不在外，不在中间，俱无所在。
一切无著名之为心。
对一切事物都不执着，这才称为心。
则我无著名为心不？
那么我把不执着于任何处所的状态称为心，可以吗？
佛告阿难：“汝言觉知分别心性俱无在者，世间虚空水陆飞行，诸所物象名为一切。”
佛告诉阿难：”你说能觉知、能分别的心性都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世间的虚空、水中、陆上的生物以及能飞行的生物，所有这些物象就称为一切。”
汝不著者，为在为无？
你所说的不执著一切，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呢？
无则同于龟毛兔角，云何不著？
如果不存在，就如同龟毛兔角一样虚幻，又怎么能说不执著呢？
有不著者不可名无，无相则无，非无则相，相有则在，云何无著？
如果存在不执著的东西就不能称为不存在，没有形相就是不存在，不是不存在就有形相，有形相就必然存在，这怎么能说是不执著呢？
是故应知，一切无著名觉知心，无有是处。
因此应当知道，将一切无著的状态称为觉知心，是没有道理的。
尔时，阿难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我是如来最小之弟，蒙佛慈爱，虽今出家犹恃㤭怜，所以多闻未得无漏，不能折伏娑毗罗咒，为彼所转溺于淫舍，当由不知真际所诣。”
这时，阿难在大众中从座位上站起，偏袒右肩右膝跪地，合掌恭敬地对佛陀说：“我是如来最小的弟弟，承蒙佛陀慈爱，虽然出家却仍仗恃您的宠爱，因此虽博学多闻却未证得无漏境界，不能降伏娑毗罗咒，反被咒力所转沉溺淫舍，这都是因为不知真如实际所在之处。”
惟愿世尊大慈哀愍，开示我等奢摩他路，令诸阐提隳弥戾车。
恳请世尊以大慈大悲怜悯我们，为我们开示奢摩他的修行法门，使所有阐提能够摧毁邪见外道。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
说完这些话，阿难五体投地，礼拜佛陀。
及诸大众倾渴翘伫，钦闻示诲。
与会大众都满怀渴盼，翘首以待，恭敬地聆听佛陀的教诲。
尔时，世尊从其面门放种种光，其光晃曜如百千日，普佛世界六种震动，如是十方微尘国土一时开现；佛之威神令诸世界合成一界，其世界中所有一切诸大菩萨，皆住本国合掌承听。
这时，世尊从面部放出种种光芒，光芒闪耀如同千百个太阳，整个佛世界发生六种震动，十方微尘般众多的国土同时显现；佛的威神令所有世界合成一界，其世界中所有的大菩萨都安住本国合掌恭听。
佛告阿难：“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业种自然如恶叉聚，诸修行人不能得成无上菩提，乃至别成声闻、缘觉，及成外道、诸天魔王及魔眷属，皆由不知二种根本，错乱修习，犹如煮沙欲成嘉馔，纵经尘劫终不能得。”
佛告诉阿难：“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产生各种颠倒错乱，业力的种子自然聚集如同恶叉果般紧密。诸多修行者不能成就无上菩提，甚至有的沦为声闻、缘觉，或成为外道、诸天魔王及其眷属，都是由于不知道两种根本道理，导致修行方法错乱。这就像想要把沙子煮成美味佳肴，纵然经历无数劫难也终究不能成功。”
云何二种？
是哪两种根本呢？
阿难！
阿难！
一者无始生死根本，则汝今者与诸众生，用攀缘心为自性者；二者无始菩提涅盘元清净体，则汝今者识精元明，能生诸缘缘所遗者。
第一是无始以来的生死根本，就是你现在与一切众生，将攀缘心当作自性；第二是无始以来的菩提涅槃原本清净本体，就是你现前的识精本明，能产生各种因缘，却被因缘所遗漏。
由诸众生遗此本明，虽终日行而不自觉，枉入诸趣。
由于众生遗失了这本有的妙明真心，虽然整日修行却不自觉知，白白堕入生死轮回之中。
“阿难！汝今欲知奢摩他路愿出生死，今复问汝。”
“阿难！”。你现在想要知晓奢摩他之路、希望脱离生死轮回，现在我再问你。
即时，如来举金色臂屈五轮指，语阿难言：“汝今见不？”
这时，如来举起金色的手臂，弯曲五指，对阿难说：“你现在看见了吗？”
阿难言：“见。”
阿难回答说：“看见了。”
佛言：“汝何所见？”
佛说：“你见到了什么？”
阿难言：“我见如来举臂屈指，为光明拳，曜我心目。”
阿难回答说：“我看见如来举起手臂，屈指成拳，发出光明，照耀着我的心和眼睛。”
佛言：“汝将谁见？”
佛说：“你用什么看见的？”
阿难言：“我与大众同将眼见。”
阿难说：“我与大众都是用眼睛看见的。”
佛告阿难：“汝今答我。如来屈指为光明拳，曜汝心目，汝目可见。以何为心，当我拳曜？”
佛告诉阿难：“你现在回答我。”如来弯曲手指结成光明拳，照耀你的心与眼，你的眼睛能够看见。你以什么作为心，来感知我拳头的光辉呢？
阿难言：“如来现今征心所在，而我以心推穷寻逐，即能推者，我将为心。”
阿难说：”如来现在询问心在哪里，而我用心去推究寻找，这个能推究寻找的，我就当作是心。”
佛言：“咄！阿难！此非汝心。”
佛说：“咄！阿难！这不是你的真心。”
阿难矍然避座合掌，起立白佛：“此非我心，当名何等？”
阿难大吃一惊，从座位上起身，双手合十，对佛说：“这不是我的心，那它叫什么呢？”
佛告阿难：“此是前尘虚妄相想惑汝真性。由汝无始至于今生认贼为子，失汝元常故受轮转。”
这是过去外境的虚妄现象和想法在迷惑你的真实本性。从无始以来直到今生，你认贼为子，迷失了本有的真常本性，因此在轮回中流转受苦。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佛宠弟，心爱佛故令我出家，我心何独供养如来，乃至徧历恒沙国土，承事诸佛及善知识，发大勇猛，行诸一切难行法事皆用此心；纵令谤法永退善根亦因此心。”
阿难对佛说：“世尊！我是佛陀宠爱的弟弟，因为心中敬爱佛陀，您才让我出家。我的这颗心不仅用来供养如来，甚至遍历恒河沙数般的国土，侍奉诸佛及善知识，发起大勇猛心，践行一切艰难的法事都是使用此心；纵然是诽谤佛法、永远退失善根，也因这颗心。”
若此发明不是心者，我乃无心同诸土木，离此觉知更无所有。
如果这个不是心，那我就没有心，如同土木一样，离开了这个觉知，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云何如来说此非心？
为什么如来说这不是心呢？
我实惊怖，兼此大众无不疑惑，惟垂大悲开示未悟！
我实在感到惊恐不安，而且在场大众无不充满困惑，恳请您发大慈悲开导我们这些尚未觉悟的人！
尔时，世尊开示阿难及诸大众，欲令心入无生法忍，于师子座摩阿难顶而告之言：“如来常说诸法所生唯心所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
这时，世尊为开示阿难和诸位大众，想让他们的心契入无生法忍，在狮子座上抚摸着阿难的头顶对他说：‘如来常说一切万法的生起唯是自心所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都因自心而成体性。’
阿难！
阿难！
若诸世界一切所有，其中乃至草叶缕结，诘其根元咸有体性，纵令虚空亦有名貌，何况清净妙净明心性一切心而自无体？
如果所有世界中的一切事物，包括哪怕是一根草叶、一个线结，追究它们的根源都有各自的体性，就连虚空也有名称和形态，更何况那具有清净微妙光明本性的妙净明心——这种能统摄一切心的本体，怎么会自身没有体性呢？
若汝执吝分别觉观，所了知性必为心者，此心即应离诸一切色、香、味、触，诸尘事业别有全性，如汝今者承听我法，此则因声而有分别，纵灭一切见闻觉知，内守幽闲犹为法尘分别影事，我非𠡠汝执为非心，但汝于心微细揣摩，若离前尘有分别性即真汝心；若分别性离尘无体，斯则前尘分别影事，尘非常住若变灭时，此心则同龟毛兔角，则汝法身同于断灭，其谁修证无生法忍？
如果你坚持认为能分别觉知的就是心，那么这个心就应当脱离一切色、香、味、触等尘境而另有完整的体性。就像你现在聆听我的教法，这是因为声音而产生的分别作用。即使灭除一切见闻觉知，内心守着寂静境界，这仍是法尘分别的虚妄影像。我并非强迫你认定这不是心，但你要对心进行细微揣摩：若离开前尘仍有分别性，这才是真心；若分别性离开尘境就无体性，那只是前尘分别的虚妄影像。尘境并非恒常存在，当它们变灭时，这种心就如同龟毛兔角般不存在，那么你的法身就会如同断灭，还有谁能修证无生法忍呢？
即时阿难与诸大众默然自失。
这时阿难和在场的大众都沉默不语若有所失。
佛告阿难：“世间一切诸修学人，现前虽成九次第定，不得漏尽成阿罗汉，皆由执此生死妄想误为真实。是故汝今虽得多闻不成圣果。”
佛告诉阿难：“世间一切修行学道的人，虽然现前修成了九次第定，却不能断除烦恼而成为阿罗汉，都是因为执着于这个生死妄想，误把它当成真实。”所以你现在虽然博学多闻，但不能证得圣果。”
阿难闻已，重复悲泪五体投地，长跪合掌而白佛言：“自我从佛发心出家，恃佛威神，常自思惟无劳我修，将谓如来惠我三昧，不知身心本不相代，失我本心，虽身出家心不入道，譬如穷子舍父逃逝，今日乃知虽有多闻，若不修行与不闻等，如人说食终不能饱。
阿难听了之后，再次悲痛流泪，五体投地，长跪合掌对佛说：’自从我跟随佛发心出家以来，依仗佛的威神，常常自己想着不必亲自修行，以为如来会赐予我三昧，却不知身心本来不能相互替代，因此失去了本心。虽然身体出家了，但心却没有真正入道，就像穷子舍弃父亲逃亡在外。如今才知道，纵然博学多闻，如果不实际修行，就和没有听闻佛法一样，如同空谈食物终究不能吃饱。
世尊！
世尊！
我等今者二障所缠，良由不知寂常心性。
我们现在被两种障碍所缠缚，确实是因为不了解心性的寂静恒常。
惟愿如来哀愍穷露发妙明心，开我道眼。
只希望如来哀怜我们这些穷困之人，启发我们的妙明本心，开启我们的道眼。
即时如来从胸万字涌出宝光，其光晃昱有百千色，十方微尘普佛世界一时周徧，徧灌十方所有宝刹诸如来顶，旋至阿难及诸大众。
这时如来从胸口的卍字中涌出宝光，光芒闪耀着千百种色彩，遍照十方微尘数普佛世界，遍洒十方所有宝刹中如来的头顶，随后回旋至阿难及在场大众处。
告阿难言：“吾今为汝建大法幢，亦令十方一切众生，获妙微密性净明心得清净眼。”
如来对阿难说：“我现在为你建立大法幢，也让十方一切众生，获得微妙深奥的性净明心，得到清净眼。”
阿难！
阿难！若说心本无自体？若你固执持守分别觉观，认为能了知的必定是心，这心便应脱离一切色、香、味、触等尘相而独立存在。正如你此刻听我讲法，是因声尘而起分别；纵使灭尽见闻觉知，内守寂静境界，仍是法尘分别的虚妄影事。我并非要你认定这不是心，但需你仔细参究：若离前尘仍有分别之性，才是真心；若分别性离尘便无体，则此心只是前尘分别的幻影。尘相并非永恒，若其消逝时，这心便如龟毛兔角般虚妄，你的法身也将随之断灭，谁还能修证无生法忍？此时阿难与大众皆默然自省。佛告阿难：’世间修行者虽成就九次第定，却未证阿罗汉果，皆因错认生死妄想为真实。你虽博学多闻，仍未能成就圣果。’阿难闻言悲泣叩首，合掌禀佛：’自我随佛出家，仰仗佛力，总以为不需苦修，妄想如来赐我三昧。殊不知身心本不能互相替代，以至迷失本心，身虽出家心未入道，如同弃父逃亡的贫子。今方知多闻若不实修，等同未闻，如人空谈饮食终不得饱。世尊！我等被烦恼所知二障缠缚，皆因不识心性本寂常。恳请如来悲悯，开显妙明真心，启我道眼！’霎时如来胸际卍字涌出宝光，辉耀千百色彩，遍照十方微尘数佛土，灌注诸佛顶髻，旋绕至阿难及大众。佛言：’我今为你竖立大法幢，令十方众生皆得微妙清净心性，获真净法眼。阿难！
汝先答我见光明拳，此拳光明因何所有？
你先前回答我看到了光明拳，这拳的光明是因何而存在的？
云何成拳汝将谁见？
为什么能握成拳头？你又是用什么来看见的？
阿难言：“由佛全体阎浮檀金赩如宝山，清净所生故有光明，我实眼观五轮指端屈握示人，故有拳相。”
阿难说：“因为佛的全身如同阎浮檀金般赤红如宝山，由清净所生故有光明，我确实是用眼睛看见佛屈握五轮指端示人，因此形成了拳头的形象。”
佛告阿难：“如来今日实言告汝，诸有智者要以譬喻而得开悟。”
佛告诉阿难：“如来今天实话告诉你，所有有智慧的人都需要通过比喻才能获得开悟。”
阿难！
阿难！
譬如我拳，若无我手不成我拳；若无汝眼不成汝见。
比如我的拳头，如果没有我的手，就不能形成我的拳头；如果没有你的眼睛，就不能形成你的视觉。
以汝眼根例我拳理，其义均不？
用你的眼根来类比我的拳头的道理，它们的意义是否相同？
阿难言：“唯然，世尊！既无我眼不成我见，例如来拳，事义相类。”
阿难说：“是的，世尊！”“如果没有我的眼睛就不能形成我的视觉，就像如来的拳头一样，事情和道理是相类似的。”
佛告阿难：“汝言相类，是义不然。何以故？如无手人拳毕竟灭；彼无眼者非见全无。
佛告诉阿难：’你说两者类似，这个道理并不正确。“为什么呢？就像没有手的人，拳头就彻底消失；而没有眼睛的人，并不是完全没有见性。
所以者何？
为什么呢？
汝试于涂询问盲人：‘汝何所见？’
你试着在路上询问盲人：‘你看见了什么？’
彼诸盲人必来答汝：‘我今眼前唯见黑暗，更无他瞩。’
那些盲人必定会回答你：‘我现在眼前只看见一片黑暗，再没有其他可看的东西。’
以是义观，前尘自暗，见何亏损？
由此来看，眼前的境相自然是黑暗的，但见性又有什么亏损呢？
阿难言：“诸盲眼前唯睹黑暗，云何成见？”
阿难说：“盲人眼前只能看见黑暗，怎么能算作有见呢？”
佛告阿难：“诸盲无眼唯观黑暗，与有眼人处于暗室，二黑有别？为无有别？”
佛告诉阿难：’失明的人因为没有眼睛只能看到黑暗，与视力正常的人身处黑暗的房间中，这两种黑暗是否有区别呢？’。这两种黑暗有区别吗？还是没有区别呢？
“如是，世尊！此暗中人与彼群盲，二黑校量曾无有异。”
是这样的，世尊！处于暗室中的有眼人和那群盲人，这两种黑暗相比完全没有差异。
“阿难！若无眼人全见前黑，忽得眼光还于前尘，见种种色名眼见者；彼暗中人全见前黑，忽获灯光，亦于前尘见种种色，应名灯见。
阿难！如果盲人原本只能看见眼前的黑暗，忽然恢复了视力，又能看到眼前的各种事物，就说是眼睛看见了；那么处在暗室中的人原本只能看见黑暗，忽然得到灯光，也能看到各种事物，岂不是应该说是灯光看见了。
若灯见者，灯能有见自不名灯，又则灯观何关汝事？
如果说是灯在看见，那么灯有能看见的能力自然不能称为灯了，再说灯的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故当知灯能显色。
因此应当知道灯能显色。
如是见者是眼非灯，眼能显色，如是见性是心非眼。
像这样能见的功能在于眼睛而不在于灯，眼睛的作用是显现事物形色；而能见的本性是心而不是眼睛。
阿难虽复得闻是言，与诸大众口已默然心未开悟，犹冀如来慈音宣示，合掌清心伫佛悲诲。
阿难虽然听闻了这些教诲，与在场大众一样，口中虽已沉默，内心却仍未开悟，仍期盼如来以慈悲之音继续宣示，于是合掌清心，等待佛陀的慈悲教诲。
尔时，世尊舒兜罗绵网相光手，开五轮指，诲𠡠阿难及诸大众：“我初成道于鹿园中，为阿若多五比丘等及汝四众言：‘一切众生不成菩提及阿罗汉，皆由客尘烦恼所误。’
这时，世尊伸出兜罗绵网相光手，张开五轮指，教诲阿难及诸位大众说：’我最初在鹿园中成就佛道时，曾对阿若多等五位比丘以及你们四众弟子说过：一切众生不能成就菩提圣果和阿罗汉果位，都是因为被客尘烦恼所误导。
汝等当时因何开悟今成圣果？
你们当时是因为什么开悟，如今证得了圣果？
时，㤭陈那起立白佛：“我今长老于大众中独得解名，因悟客尘二字成果。
这时，㤭陈那起身向佛禀白：‘我如今身为长老，在大众中唯独获得解悟之名，正是因为参透了‘客尘’二字而证得圣果。’
世尊！
世尊！
譬如行客投寄旅亭，或宿或食，宿食事毕，倜装前涂不遑安住；若实主人自无攸往。
比如旅客投宿旅店，或住宿或吃饭，食宿完毕后，就收拾行李继续赶路，无暇停留；如果是旅店的主人，自然不会离开。
如是思惟不住名客、住名主人，以不住者名为客义。
像这样思惟：变动不居的称为客人，常住不变的称为主人，因此将不常住的状态定义为’客’的含义。
又如新霁清旸升天光入隙中，发明空中诸有尘相，尘质摇动虚空寂然。
又比如雨后初晴，阳光明亮升起，光线从缝隙中照入，显现出空中的尘埃，尘埃微粒摇动而虚空寂静不动。
如是思惟澄寂名空，摇动名尘，以摇动者名为尘义。
像这样思考：澄澈寂静的称为空，摇动的称为尘，把摇动的称为尘的含义。
佛言：“如是。”
佛说：“是这样的。”
即时，如来于大众中屈五轮指，屈己复开，开已又屈，谓阿难言：“汝今何见？”
这时，如来在大众中屈起五轮指，屈起之后又伸开，伸开之后又屈起，对阿难说：‘你现在看见了什么？’
阿难言：“我见如来百宝轮掌众中开合。”
阿难说：“我见到如来的百宝轮掌在众人中开合。”
佛告阿难：“汝见我手众中开合，为是我手有开有合？为复汝见有开有合？”
佛告诉阿难：“你看见我的手在大众中开合，是因为我的手自己有开有合吗？还是你的见性有开有合呢？
阿难言：“世尊！宝手众中开合，我见如来手自开合，非我见性有开有合。”
阿难回答说：“世尊！”宝手在大众中开合，我见如来手自开合，并非我的见性有开有合。
佛言：“谁动谁静？”
佛说：’谁在动，谁在静？’。
阿难言：“佛手不住，而我见性尚无有静，谁为无住。”
阿难说：“佛的手在动，而我的见性连静止都没有，哪里还有无住可言呢？”
佛言：“如是。”
佛说：“正是这样。”
如来于是从轮掌中飞一宝光在阿难右，即时阿难回首右盼，又放一光在阿难左，阿难又则回首左盼。佛告阿难：“汝头今日因何摇动？”
如来从手掌中放出一道宝光，飞到阿难右边，阿难立刻回头向右看。如来又放出一道宝光飞到阿难左边，阿难随即又回头向左张望。佛对阿难说：“你的头今天为什么摇动？”
阿难言：“我见如来出妙宝光来我左右，故左右观，头自摇动。”
阿难说：“我看见如来放出奇妙宝光来到我的左右两边，所以向左右观看，头就自然摇动了。”
“阿难！汝盼佛光左右动头，为汝头动？为复见动？”
“阿难！你因为佛光而左右转头，是你的头在动吗？还是你的见性在动？”
“世尊！我头自动，而我见性尚无有止，谁为摇动。”
“世尊！”。我头自己在动，而我的见性尚且没有静止，哪还有什么动摇呢。”
佛言：“如是。”
佛说：‘是这样的。’
于是如来普告大众：“若复众生，以摇动者名之为尘，以不住者名之为客，汝观阿难头自动摇见无所动，又汝观我手自开合见无舒卷，云何汝今以动为身、以动为境，从始洎终念念生灭，遗失真性颠倒行事，性心失真认物为己，轮回是中自取流转？”
于是如来对大众普遍宣告：“如果有众生，把摇动的东西称为尘，把不停留的东西称为客。你们看阿难的头自己摇动而能见的本性并无动摇，再看我的手自己开合而能见的本性并无伸展卷曲。为何你们现在把变动当作身体、把变动当作境界，从始至终每个念头都在生灭中，丢失了真实本性颠倒行事，本性与真心失真将外物认作自己，在这轮回中自己招致流转？”
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
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
卷第一
第一卷。
